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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经常倚窗冥想,过去的时光从各个角度向我涌来。我对过往时光的敏感来自对气味的辨别。那种气味似乎就是那段时光了。比如,想到初中时光,学生公寓的肥皂味马上就鲜明起来,这就像是大脑神经感觉到的味觉,这是一种奇妙的通感,再比如孩童时期在刚收割的田里挖泥鳅,就是那种热烘烘的干草的熟热气和泥土气,春天的回忆就是干燥的花粉气和阴凉处泥地的地气,高中就是那种旧楼房的旧气和湿气,台球馆的时光就是那种戳粉气和台布气。不总结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,一总结发现这种气味感知旧时光真的是有迹可循的。如果不是担心听众朋友们觉得索然无味,我过去经历的所有的时光,我都可以用当时的气味来感知。 所以,我对于过去的回忆就有了真实的不经意。不经意就被那些昔日的气味带回到了过去。 我小的时候不认识李深深也不认识林小碎,我几乎是一个人,在离澜江二十多分钟车程的小村庄里面懵懵懂懂的体会着童趣。我的童年没有动画片也没有玩具,所以导致我长大后都一直不看动漫也从不玩游戏。我体会不到那种乐趣。 我只记得,我想跟那些大我一些的孩子下河游泳去,被奶奶拿着楠竹枝满村追着我打,我一下水就会感染细菌,皮肤过敏。我当时很喜欢水,可是却没有什么机会玩水。然后,我就喜欢泥巴,泥巴揉点水,粘性就变得很好,我经常捏太阳粑粑,摊在院子里,太阳一晒,泥巴做的太阳粑粑就开裂了。有人经过一踩就碎成了土末,我那个时候肯定不知道自己当时的情绪是一种伤感,后来一次次回忆才确定,当时看到太阳粑粑裂成了一堆土末我确实是有些伤感的。 我肤白体毛很少,因为生在道士家,被很多人称作是天生的阴阳人,可以看见一些不同空间的东西,说来也有些蹊跷,我常有被吓得连续发低烧的事情。所以,一个人的时候,我经常觉得恐惧。我家有一个大院子,院子边缘妈妈种满了蔬菜瓜果,黄瓜,冬瓜,南瓜,苦瓜,藤蔓茂密,形成了一圈天然的围墙,我有时候站在台阶上就会觉得被圈住了,觉得心里发虚。 尤其是在午后骄阳正烈的时候,我看着明晃晃的阳光,就觉得有厮杀的腥味,然后,我就往外面跑,我跑一路,竟然一个人也没遇见,妈妈去山里打柴,爸爸去外面做事,那村里其他的人呢?都去了哪里? 我一路跑一路跑就跑出了关山,我听到了对面学校的铃铛响,心里才觉得有了一股暖意。可是明明是骄阳似火的午后两三点呀? 我经常会产生一种逃跑或者去追逐的冲动,比如,秋天的好天气,太阳慢慢的落下西山去的时候,我就会跑出去追。我家的房子坐西朝东,早上,阳光就打在屋前的台阶上慢慢爬进我家,下午,阳光就从屋后的台阶退回去,阳光漫过台阶,滑进阴沟,然后攀爬上屋后的山坡,我看着阳光像是有脚一般,然后,整个房子都阴下来。我不知道去哪里追逐,我爬到山坡上,远远看见关山外面的大路上还有阳光,我就奔出去,它跑我就追,有时候,追到了对面的小学,有时候追得更远。 但是,我从来没有追上过,也从来没有一次阻止了阳光西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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